一大枣

没有良心的嚎叫小火车

【喻楚】比(上)

喻文州的喻,楚云秀的楚;冷圈无所畏惧

这个街区在夜里反而比白日更热闹,浸满了酒和嬉笑。

楚云秀晃了晃手里的杯子,透过漂亮的紫红色酒液看了坐在她对面的喻文州一眼。

“所以喻先生的意思…”楚云秀轻轻把酒杯放到矮几上,向后靠着沙发一面玩起自己的头发,“是和烟雨合作?”

“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喻文州修长好看的手敲了敲左腕上的表,脸上是似笑非笑的模样。

“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是烟雨。”楚云秀露出了可以算得上是甜美的笑容,“我们只能做做小本生意,蓝雨的生意太大,烟雨怕是没能力接下。”

喻文州伸手端起酒杯向楚云秀示意:“还有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

“那就不打扰喻先生了,希望烟雨的酒能让喻先生满意。”楚云秀微笑着起身轻飘飘看了那杯只叫喻文州抿过一口的好酒,在出了门的一瞬间沉下了脸。

蓝雨要和烟雨合作?开什么玩笑!不舒舒服服坐着南区首席的位置,却来找烟雨麻烦,还真是打算一统南区了吗?

楚云秀表示极度不满,是以走过笼在黑暗里的后走廊上楼的她踩楼梯的声音也浸满了怒气。

按理来说有蓝雨首席这样重量级的客人在,身为烟雨首席的楚云秀是不该把客人一个人落在下边的。

不过她对着喻文州这个人实在是——时刻保持优雅得体微笑自在还要提防他的话里是不是有陷阱很累的好吗?!

如非必要,她真不想和喻文州打交道。

想到这里,楚云秀咬着牙甩开了门,迎面就飞来一只通体匀称的高脚杯,随之而来的是听起来似乎很开心的李华的声音——“嘿!大姐头,来一杯?”

接住她那位副手远远抛过来的杯子随手甩到一边,楚云秀沉着脸坐到了那张酒红色的沙发上:“把我的烟拿来。”

“蓝雨走了?”李华抛了烟和打火机去,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到楚云秀的旁边。

“还在下边喝酒。”楚云秀看上去很是不耐,麻利地点了烟,扭过头氤氤氲氲的烟雾就喷了李华一脸。

李华被呛了一下,睁大了眼:“你就这么把人丢在下面?!”

楚云秀扫了他一眼,凌厉得叫他立刻就噤了声。

“所以……”好半晌,他才又开口,“蓝雨到底什么事?”

“合作。”

“和烟雨?”

“废话。”

“你答应了?”

“还没。”

“那他们就这么轻松地放了你回来?”

“天知道蓝雨打得什么主意,喻文州这个人——”楚云秀吐了团烟出来,遮掩着脸上的表情看不分明。

李华沉默好一会儿,突然挑着眉拍了拍楚云秀的肩:“楚姐别担心咯,说不定蓝雨那一帮男人是看上咱烟雨丰富的女性资源了!”

楚云秀捏着烟把他的手拨开,对着他笑得一脸温柔:“那就先把你送过去吧?”

“——楚姐饶命!”

 

喻文州的造访是私下的,却没有刻意隐蔽,到他离开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势力得到了他来过烟雨的消息。

楚云秀对本地几个小势力趁机开始躁动的行为表示头疼,随手打发了李华去处理。

街道上于是就依旧保持着表面的平静。

这条街算是烟雨的本部,也是南区地界里一个重要的地下枢纽,街上明里暗里的势力驳杂得很,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烟雨,盯着烟雨的掌控权。

自楚云秀接手烟雨也快七个年头了。

从最初因为是女子而被轻视排挤,到强硬地清理门户收拾异己打压里外不服的人,再到牢牢控制这片地区,坐稳分区首席的位置,现在习惯了烟酒习惯了披散着长发习惯了无论何时都能对着外人得体地笑的她都快忘了七年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了。

可据说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地温和,以至于她带出来的烟雨,才会这样地被人不服气。然而她是温和不错,倒也没有温和到能让底下的人欺负的地步!

是以楚云秀对那些至今仍旧不服气自己,居然只因为蓝雨来人就开始蠢蠢欲动的小势力,只是优雅地比起中指,“好心”地对被收拾的那群蠢货表示默哀。

 

楚云秀迷迷糊糊睁眼的时候卷着被子从那张酒红色的大沙发上翻了下来,就这样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她的作息一直不太规律,下头的人也不敢在没确定她是否醒来的时间里打扰她,只不过时间久了也会觉得有些冷清。

李华接到楚云秀的电话吩咐,带着早点进屋的时候,瞧见的是楚云秀裹着被子光着脚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场景。

“楚姐早啊。”李华看上去对这样的场面没太大意外,把手里拎着的早点放在了矮几上。

“早。”楚云秀回,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看着电视,看上去丝毫没有动那份早点的心思。

李华就这样站着楚云秀旁边安静好几分钟,看着电视开始播送广告,才平静地开口:“蓝雨来了邀请函,邀请你去参加宴会。”

“噢。”楚云秀没甚反应,继续看着电视,只是把脚往被子里缩了缩。

“这次宴会看起来时间比较仓促,我建议下午就出发。”

“知道了。”

“另外,合作的事情,楚姐考虑得怎么样?”

楚云秀这时候转过脸来对着李华一脸温柔地笑:“果然该把你卖到蓝雨去。”

“……”

 

楚云秀到蓝雨的时候自然是先去礼节性拜访喻文州的,在蓝雨的会客厅里。

蓝雨那块地方要比烟雨热上不少,楚云秀那天穿的也是格外清凉,到了打着冷气的会客厅就觉得有些冷了。

“楚女士。”喻文州在门口笑着和她打招呼的时候,她正无聊地在会客厅里逛着圈。

不过说起来楚女士这个称呼还是怎么听怎么别扭,尤其是由喻文州说出来,格外的诡异。

“径自就来拜访,还希望喻先生不要怪罪。”楚云秀面上是完美的微笑,却不知道因为冷还是被自己恶心到了,捶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就握了以下。

喻文州也许是瞧了她的手一眼,依旧是微笑和悦的样子:“换个地方谈吧,楚女士意下如何?”

“悉听尊便。”

蓝雨在明面上也算是有些规模的正经公司,有着自己的公司大楼,所谓的会客厅,其实也就在大楼的高层。

楚云秀跟着喻文州走在过廊上的时候稍侧过脸就可以透过巨大的窗户看到下头的繁华城市。

真是热闹啊。

喻文州最后把楚云秀带进了他自己的办公室,宽敞的、明亮的、温暖的办公室。

楚云秀看着喻文州坐定,方才放心坐下,喻文州又站了起来,打开了漂亮的橱柜:“喝些什么?”

询问似乎只是意思意思的表面流程,因为在楚云秀还在犹豫怎么回答的时候喻文州已经拿了只黑色的小罐子出来,干脆地合了柜门。

“前些日子刚到手的茶,你尝尝。”喻文州把漂亮的黑釉杯子放到楚云秀面前的茶几上的时候,是这样说的。

楚云秀自然道了谢,然后端着茶杯整个办公室沉默下来。

坐在办公桌后头的人很认真的执行完品茶的步骤,才把杯子放回桌上:“据说是蛮不错的茶,我倒是品不出来。”

楚云秀笑了笑没接话,低头抿了半口茶。

清淡的味道啊,确实不怎么讨人喜欢。

相比之下楚云秀还是更喜欢浓冽分明的酒。

至于喻文州么,据她了解似乎是咖啡的忠实爱好者,怎么想也确实不会怎么喜欢这样清淡的茶的。

所以那个送茶的人,真是够蠢。

“看起来来参加的人不少啊。”楚云秀偏过头就可以看到玻璃窗外的街道,这样感慨。

“嗯,邀请了南区不少人,也算难得聚一聚,就是有些实在不太想见到的人,还是让我有些头疼的。”喻文州笑,楚云秀有些奇怪的瞧了他一眼。

身为蓝雨的首席,在她面前说这样的话真的好吗?

“希望我不算让喻先生头疼的人。”

“你可是贵客呀。”

楚云秀抿着唇笑了。

“楚女士能来参加这次宴会是蓝雨的荣幸,”喻文州起身来绕过了办公桌坐到了楚云秀的对面,“希望这次宴会这次能让楚女士满意。”

“我相信会的。”楚云秀回以恰到好处的微笑。

喻文州端着茶杯,突然道:“说起来,李先生这次没来吗?”

指的李华。

“没有,”楚云秀答,“烟雨还得他看着。”

“那么我是否有幸能邀请楚女士做我的女伴呢?”喻文州扬起唇来,笑得分外有“奸计得逞”的模样。

当然,只是楚云秀的主观感觉而已。

蓝雨首席的邀请,她能拒绝吗?

于是她笑着端起茶杯朝喻文州敬了敬——

“不胜荣幸。”

 

从前的各种宴会里陪同楚云秀出席的一直是次席李华。

至于喻文州,从没见他带过女伴,十次宴会有九次是和黄少天一起出场的,这一直是希望与他有些交集的不少姑娘们既懊恼又庆幸的事情。

因是宴会当晚喻文州楚云秀两人并肩走进来的时候瞬间就是满场寂静,楚云秀表示瞧着这些人的惊愕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的痛快。

她倒是不晓得自己唇角不自觉扬起来的时候喻文州很是不着痕迹地瞧了她一眼。

喻文州是宴会的主人,客人们自然是轮番前来敬酒“交流”的,楚云秀身为女伴也就一直端着个酒杯面带微笑看似安分地认真倾听着,实际早就神游到不知道哪儿去了——她向来是不太喜欢这种宴会的,更是讨厌像这样轮番应酬的。

她在这头顾自走着神,喻文州在旁边又是不着痕迹地瞧了她一眼,微笑看着面前的人转身,“顺手”就放下了手里的杯子,速度之快,旁侧早就等着的人竟然都没来得及近身,只好悻悻走开了。

周边都安静下来,楚云秀立刻就回神了,四下一瞧,最近的人也在十尺以外了,再这么侧脸一瞧,好嘛,喻文州咬着块点心看起来吃得开心,见她瞧过来还笑着指了指面前桌上的点心们。

你是蓝雨的首席好吗!形象呢!!都没人说你现在违和感很强吗!!!

心里虽是一通吐槽,面上倒是没显露出来,只不过在看见喻文州手边那只酒杯的时候,很是愣了一下,随后飞快地别开脸,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模样。

两个人站的地方在会场的边缘,靠着落地窗,望出去就是繁华的城市。

举办宴会的会场是蓝雨明面上的企业名下的,位置生在这座城市的北面,落地窗就开在了南边,楚云秀望着一点也不夜的夜色,没由来的一阵疲倦。

“如果累了就去歇会儿。”喻文州说着话,朝着远远向他举杯致敬的人笑了笑。

楚云秀又侧过脸瞧了他一眼,和正巧看过来的他对视起来。

一个认真地瞧着好像要化目光为x光把对方看透,一个认真地回视着一副堂堂正正走天下我自无愧任你疑的模样。

违和感还是太强,楚云秀别开了脸在心里槽了这么一句,终于还是端着酒杯朝喻文州举了举,转身往别处去了。

喻文州就这么笑着看楚云秀潇洒转身离开了会场。

 

黄少天来的时候楚云秀才刚离开,喻文州也就站在那儿没拿起他的酒杯。

他端了只快见底的杯子,见了喻文州眉就挑了起来。

“满场的人等着和你说话,你倒好,直接摆了酒杯搁这儿,你是开心了,啊?你知道有多少人追着我来吗?唧唧歪歪居然比我还能说!”

喻文州有个规矩,但凡是这种宴会,只要他放下酒杯,便是不乐意有人来说话的意思。

这个规矩在场的人都晓得的,既然喻文州不欢迎,这不是还有次席黄少天嘛,黄少天倒也不是没被围过,只是原先还有喻文州分流,这回倒全是他一人应酬下来,纵是他也累得够呛。

“外头怎么样?”喻文州的目光在会场里转了一圈,没接黄少天的话茬,叫他噎了一下。

“切——”黄少天随手把自己的酒杯放到了旁边,倚着窗就压下了声音,“叶修心倒是大,微草那边已经应了,轮回暂时还没什么动静。”

“呼啸呢?”

“现在看看似乎还挺沉得住气,方锐一走整个呼啸都朝着正义一去不返了。”黄少天嗤笑了一声。

喻文州伸手端起了酒杯,酒液在里头轻轻晃着,倒也漂亮得很。

“那就再等等。”他说,朝着走上来攀谈的人露出标准的笑容来。

蓝雨不急呢,他也一样。

总得等到最合适的时机,再一举拿下。

 

兴欣的合作邀请是在楚云秀从G市回来的第二天发到的。

李华来报告这个消息的时候,楚云秀看起来很是不高兴有人干扰她看电视的氛围,摆了摆手就应了。

顺便就又槽了喻文州一句。

打他来了烟雨一趟麻烦就没断过!

蓝雨来过之后骚动过一段的街道,在烟雨开始同兴欣合作以后,气氛就渐渐诡异起来,各种不安分的小动作也又多了起来,一群人看上去完全没有吸取教训,楚云秀却权当没看见,只是让李华多留意外头。

李华来报告说往呼啸有批货似乎有些问题的时候,楚云秀才拿到喻文州托人送来的两瓶酒,正端着酒瓶欣赏呢,听到这消息就怒了。

居然敢动烟雨的货?

“让可欣可怡去查——不了,”楚云秀狠狠弹了下自己的指甲突然又转了口,“让她俩把街道清理一下,货我去查。”

楚云秀是这样异乎往常地雷厉风行行动迅速。

是以喻文州接到消息的时候,难得地说走就走的楚云秀已经携着愤怒在赶往呼啸的路上了。

烟雨和呼啸一向是有往来的,两方在地下的地位差不太多,生意也就一直做得平稳。

再者林敬言在生意以外也意外的温和,楚云秀同他也就比其他的首席更谈得来一些。

到了前些日子原先林敬言的首席之位被那个叫唐昊的新人坐了,次席方锐也去了兴欣,这才有些变化起来。

唐昊向来不大看得起楚云秀,楚云秀也对这种毛头小子楞头青没甚好感,只是没想到唐昊这么沉不住气,才多久就来找烟雨的麻烦。

楚云秀对此只想笑,人倒是有些本事,不然也不可能逼得林敬言离开,只不过性子太“耿直”,没被算计两次怕是改不了。

也好,正巧他楚姐姐有兴致,趁着这回教他些道理。

 

N市天气不算好,楚云秀刚下车瞧见下不下雨来闷压着的云就皱起了眉。

是以她就保持着这样一副表情走进了呼啸的地盘。

呼啸的人真真是“给面子”,引她进了会客厅好半天才来了个刘皓。

真行啊,楚云秀心下这般想,面上笑眯眯地和刘皓说起了客套。

要说这刘皓也算个人物,从嘉世的次席到呼啸的次席,圆滑世故得恰好是楚云秀最不大乐意接触的那类人。

是以她把玩茶杯的动作明明白白地显出了她的不耐。

可刘皓却像没发现一样,继续絮絮说着旁的无关紧要,半字不提生意事,到末了也只再为唐昊“事忙”、实在无暇抽身来接待楚云秀这件失礼的事告罪,另外祝愿她在这几天过得愉快。

真是狡猾。

烟雨同呼啸这条线已经许多年了,好好的突然出了问题,楚云秀是说什么也不信的,所以她才亲自来了呼啸,来处理这件事。

呼啸既然按捺不住想要动作,她这回也正好不想再像从前一样轻易服软了。

 

第二天楚云秀总算是见到了唐昊,这个怎么看怎么像社会青年的男孩子对自己昨日没能来迎接烟雨首席作了“真诚”的道歉。

笑得格外迷人的楚云秀只一撩头发:“那批货呢?”

唐昊的脸立马就黑了好几个色号。

上来打圆场的刘皓几乎话把场面缓了过去,刚想领着两个气场不和的首席往外走,就见一小喽啰急匆匆跑进来与他耳语几句,他就露出一副貌似十分惋惜的神色看了楚云秀一眼。

楚云秀在心下翻了个白眼,瞧着刘皓转向唐昊道:“蓝雨首席来了。”

好的,楚云秀看到唐昊才缓和的脸色立马又黑回去了。

不过喻文州,他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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